国企财总的近三千个日子里,我许多精力放在集团型公司的内控研究上,说实话国企的财务管理及内控方面总体水平是明显高于民企的,但为何国企屡现“黑天鹅”?究其原因,再完善的内控也无法抵御凌驾制度之上的权力——内控失败缘自治理结构缺陷,而国企这个“共和国长子”的治理从根子上是个死结。延伸开来,国家治理呢?缺乏分权制衡和相互牵制,所有人缺位而代理人无德的问题既存在于企业的治理同样存在于国家的治理结构中。
也正是自那时起我更加关注企业及国家治理结构的症结。十年来,我阅读边界愈发外扩,除了财经、金融、管理类专业相关书籍刊物外,更是读了不少闲书,其中近现代史、文学、哲学、社会学居多,中英文均有涉猎,为了找到一个史料和问题的答案(其实许多问题并无答案),学会了“翻墙”,养成了多角度思考,习惯了带着质疑去看待问题,明白了不需要崇拜权威。
而作为“会计人”,本人从骨子里欣赏顾准,钦佩他的才华,更钦佩他“拆下肋骨当火把”的悲情,他不受强权约束,无视思想禁区的独立精神,他“地上不可能建立天国,天国是彻底的幻想,矛盾永远存在,所以,没有什么终极目的,有的,只是进步”的警示。当然愈加痛恨给他及上百万的文化人和亿计普通人带来灾害的制度。
作为经济学爱好者,我笃信自由学派,也笃信根植于且奠定了西方主流价值观的西方哲学,喜读思辨睿智的思想者哈耶克,坚信其“哪里存在着一个凌驾一切的共同目标,哪里就没有任何一般的道德或规则的容身之地”、“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的论断。
在此我要申明,我不是“老愤青”,恰恰相反,我是自由主义者,追求个人平等自由、文化多元包容,推崇经济自由创新和有限政府,向往普世价值。而在国内愤青基本是激进左派,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者,鼓动继续以“xx主义”来绑架大众思维、垄断意识形态、忽视人性和个体价值之流。我痛恨绑架他人思想的任何强力——政府和强人,痛恨鼓吹政府强权和集体利益高于一切的愤青言论。
如果说,我年轻时直率冲动,欣赏唐吉可德的天真固执及无可救药的责任感,欣赏《牛虻》中亚瑟的义勇决绝,近十年来,通过对西方哲学的了解,对主流经济学的学习,更多了对近现代思想家和奥派经济学家的欣赏。哲学家罗素说过“有三种简单却铺天盖地般强烈的激情,支配了我的整整一生:对爱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人类苦难的难以承受的怜悯”,引用此话,非标榜自我,但每每念及,则不尽思潮涌动。多年来,我亦是携此激情,去痛并快乐地寻找真相,探究答案。嫉恶如仇如往,内心却愈加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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